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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嚴震生/台灣非洲研究論壇執行長(台北市)】
我第一個認識的非洲國家是馬拉威;我開始對非洲發生興趣,是首次收到貼有馬拉威郵票的來信。

在美國讀書時,在非洲政治的課程中,我學習到在班達總統時代,馬拉威不顧大多數非洲國家的反對,始終和施行種族隔離政策的南非保持友好的關係。或許因此讓馬拉威在我國退出聯合國、與美斷交後邦交國銳減的一九八○年代,與我保持外交關係,成為當時台灣在非洲僅有的三個邦交國之一。

個人十多年前返台工作後,察覺國內非洲研究出現斷層,乃義不容辭地投身進入這個領域的教學、研究與實地訪談、觀察。基於這些背景,當馬拉威和中國建交的消息證實後,個人遲遲無法釋懷。

中華民國在一九六○年代中期與馬拉威建交後不久,就透過農耕隊進行各項技術援助。九○年代增派醫療團。近年來更提供獎學金,讓馬拉威優秀學生及公務人員來台灣讀書。台灣民間對馬拉威的協助也令人感動。許多志工醫療服務團將馬拉威做為服務的對象,長老會大安教會也視「馬拉威是咱的兄弟」,積極推動宣教及援助工作。然而馬拉威最終還是選擇與北京建交,嚴重傷害雙方人民的情感。

與北京建交應是莫泰加總統所主導,因為資訊顯示,外長班達根本在狀況外。莫泰加去年九月還來過台北參加「台非進步夥伴論壇」,也支持我國入聯申請,為何短短三個多月就做出政治轉向?或許這和前任總統、也是反對黨聯合民主陣線(UDF)領導人莫魯士有意在明年參加總統大選有關。

五年多前,莫魯士企圖修憲延長任期未果後,提拔了看似沒有政治實力、較易操控的莫泰加為繼承人,以便下台後仍能操控。沒想到莫泰加當選總統後不但展現了獨立的政治路線,更企圖清查莫魯士任內的貪腐事蹟。在當時執政黨UDF欲開除莫泰加黨籍之前,他選擇退出UDF,另外成立民主進步黨(DPP),進行少數執政。如今莫魯士預備捲土重來,對他形成嚴峻的挑戰,在亟需競選經費或建設政績下,莫泰加選擇和中國建交,讓台灣與馬拉威的邦誼,成了其內部政黨競爭的祭品。

值得欣慰的是在一月二日該國廣播叩應節目討論是否應該和中國建交時,撥進電話表達意見的四十三位馬國民眾中,僅有五位贊成,其餘大部份聽眾希望政府不要為北京所誘惑,並提醒政府台灣在過去提供馬拉威包括金錢、技術及基礎建設方面的各項援助,特別是台灣在姆祖祖所蓋的醫院。

這證明我國對馬拉威長期援助是受到該國人民認同和感激的,但人民的感受還不足以改變政治人物的片面決定。若未來受惠民眾中有政治影響力、或是來台留學生返國後在各行業中展露崢嶸、或是莫泰加競選連任失利,我們與馬拉威復交的機會不應完全排除。基於此,我們無需因為莫泰加一人的決定,而忽略了四十年的情感,反倒是應鼓勵民間維持既有的來往互動,讓友誼的種子能在未來再度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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